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挥师渡长江(上)
作者:张震 责任编辑:姚云炤 来源:《铁军》 日期:2015-02-13 浏览次数:6891
淮海战役结束后,我华野与中野百万大军直抵长江北岸,国民党反动统治的中心——南京,直接暴露在我军的强大攻势之下。我们很快就要渡过长江,向全国大进军,去夺取革命战争的最后胜利了。
1999年5月张震重返白马庙
淮海战役结束后,我华野与中野百万大军直抵长江北岸,国民党反动统治的中心——南京,直接暴露在我军的强大攻势之下。淮海战役的胜利,连同北线我军辽沈战役和平津战役的伟大胜利,国民党反动派在长江以北的战略防线彻底崩溃,赖以支持反革命内战的精锐主力基本丧失殆尽,其22年反动统治的灭亡已经为期不远。我们很快就要渡过长江,向全国大进军,去夺取革命战争的最后胜利了。
就在这样的形势下,以蒋介石为代表的国内反动势力,一面发出“和谈建议”,一面纠集残兵败将,加强长江防务,并拟定了征集编练200万新兵的庞大计划。蒋介石还于1949年1月21日宣布“引退”,由李宗仁任代总统,变换花样,企图苟延残喘,伺机卷土重来。国际上,美、英等帝国主义也积极帮助和支持国民党残余力量,谋求“划江而治”,并企图在革命阵营内部组织“反对派”,以阻挠我渡江,甚至准备以武力直接干涉我国内政。在革命阵营内部,也有些同志对帝国主义可能进行的武装干涉问题看得过重;一些民主党派和民族资产阶级的代表人物,也担心我军继续前进会引起国际间的武装冲突,曾不切实际地希望实现不推翻国民党反动统治的国内“和平”,实行“分治”。因此,是否渡江南进,关系到中国革命的前途和命运。
1949年元旦,发表了毛主席为新华社撰写的题为《将革命进行到底》的新年献词,明确提出1949年中国人民解放军将向长江以南进军。中央军委命令中野、华野:在结束淮海战役后,从1月15日起至3月31日止,以两个半月时间分5期进行整训,完成渡江作战诸项准备工作,待命出动。
部队整训期间,华野前委于1月19日至26日在徐州东北的贾汪召开前委扩大会议。陈毅司令员回到华野,传达了这次中央政治局会议的精神,讲了中央对目前形势的分析和1949年的17项任务。粟裕同志代表华野前委作了关于淮海战役的伟大胜利与华野全军1949年六大工作任务的报告。唐亮、陈士榘、刘瑞龙和我,分别就政治工作、部队编制、后勤建设、部队整训与军事教育问题讲了话。
贾汪会议后,按照中央军委关于统一全军编制和番号的规定,2月9日,华野发布整编命令,对部队进行整编。华东野战军改称第三野战军,辖第七、八、九、十等4个兵团,计15个军和两广纵队、特种兵纵队,共58万余人。中央决定,陈毅为第三野战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,粟裕为副司令员兼第二副政治委员,谭震林为第一副政治委员,我任参谋长,唐亮任政治部主任,刘瑞龙任后勤司令员兼政治委员。第七兵团司令员王建安、政治委员谭启龙,辖第二十一、二十二、二十三、三十五军。第八兵团司令员陈士榘、政治委员袁仲贤,辖第二十四、二十五、二十六、三十四军。第九兵团司令员宋时轮、政治委员郭化若,辖第二十、二十七、三十、三十三军。第十兵团司令员叶飞、政治委员韦国清,辖第二十八、二十九、三十一军和两广纵队。后在胶东又组成了三十二军。
我接任参谋长后,心里总是沉甸甸的。每想到渡江战役的成败,直接关系中国革命的前途,是取得全国胜利还是半途而废的关键;除了军事上的准备外,还与政治、经济、外交诸方面问题紧密相连;长江自古称为“天险”,横在我们面前,我军只能依靠木帆船作航渡工具,来突破敌人陆海空军组成的长江防线。因此,组织实施这样的战役,比以往任何战役都要复杂,自己唯有全力以赴,尽职尽责,以不负组织对我的信任和期望。
2月4日中午,粟裕同志告诉我:中央对渡江问题有新的指示,认为国民党要么在宁沪线组织抵抗,要么放弃该线将主力撤至浙赣线一带。目前,第二种可能性业已增加。对此,我们的两种办法是:如果国民党仍然采取在宁沪线组织坚决抵抗的方针,我们则按原定计划休整至3月底为止,准备4月渡江,五六两月夺取南京、镇江、无锡、苏州、杭州、芜湖等城市。如果国民党改取弃守南京等城,将主力撤至浙赣线布防,则我们应做提早一个月行动的准备,休整至2月底,准备3月渡江,在占领镇江、芜湖后,即去占领南京,然后逐步占领苏州、杭州,部队可于占领南京后再行休整。
上级意图明确后,我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,就是大战在即,司令部必须未雨绸缪。于是,我让司令部立即展开工作。先是发出了《关于渡江侦察工作问题》的指示,令各兵团派出侦察,并规定了侦察区域,明确侦察的主要任务和注意事项。接着,又做了以下几方面的准备:
一是根据各单位侦察、掌握的最新敌情资料,查清、核实敌江防部署。经查实:敌京沪杭警备总部汤恩伯所属共26个军45万人,第一线部队19个军,布防于上海至湖口段沿江地区;第二线部队7个军,配置于浙赣线及其以北地区。华中“剿总”(4月改称华中军政长官公署)白崇禧集团所属15个军25万人,布防在湖口至巴东段沿江地区。敌海军第二舰队有各种舰艇89艘,位于长江下游;江防舰队有各种舰艇44艘,位于长江中游。敌空军有飞机300余架,分别置于上海、南京、武汉等地,担任支援陆军守备的任务。此外,还有几艘美、英帝国主义的海军舰艇,也停泊于上海及长江口。
二是深入研究渡江作战的地理条件,做到对长江中下游的地质水文情况心中有数。对长江水位、流速、江幅、潮汐、港汊、江心洲、起渡点、登陆场等做了广泛的调查。从江苏江阴至安徽芜湖段,江身向北突出,成一大弧形,利于我军实施钳形突击,以达成对京沪杭的战役合围和分割。长江中下游水流平稳,但安庆以东受潮汐影响较大,落潮时近岸边有大小不等的泥滩或沙滩,有数量较多的江心洲。每年春雨桃汛之际,水位渐涨,水流渐急,对航渡有一定影响。北岸多半为土堤,多港汊,利于部队、船只隐蔽和进行水上训练。下游除皖南、苏南有部分山区与丘陵地外,多为水网稻田地,河港湖泊较多,不利于大兵团行动。
三是从我军渡江作战的主要困难入手,预筹对策。我们还是单一的陆军,且缺乏现代化渡江器材,而敌军则大部已机械化,且为陆海空军联合作战。我们广泛开展了以“将革命进行到底”为中心的形势、任务教育,坚定部队敢打必胜的信心。同时,抓紧进行军事上的充分准备。会同有关部门下大力征集船只和动员船工参战,至4月初,我们已经征集到船只2万余只,动员参战船工1.9万名。针对敌情、地形等情况,加强航渡组织、登陆突破、步炮协同以及水上射击、救护、游泳、划船、船只编队、航行队形与保持等战术技术训练。考虑到新解放区的基础尚弱,后勤给养特别是粮食补充困难,我们还指导后勤部门和地方支前机构进行了周密的战役后勤部署,做好充分的物资准备。
另外,在考虑部队部署时,为了更好地发挥各部队的特长,恰当地使用力量,我们建议将熟悉苏南情况的七兵团二十三军和九兵团二十军,分别调归十、八兵团指挥;将熟悉苏浙边区和皖南情况的二十四、二十五军由八兵团分别调归七、九兵团指挥。
2月8日,粟裕、谭震林等去商丘参加总前委会议。他们回来后告诉我,整个渡江作战的部署已商定:部队3月半出动,乘敌在“固守”与“撤守”两策间徘徊之际,提前于3月底渡江。因这时雨季未到,江水较浅,便于抢渡。拟以三野4个兵团和二野一个兵团为第一梯队,三野4个兵团分别在江阴、扬州段,南京东西段,芜湖东西段,铜陵、贵池段展开渡江。二野一个兵团在安庆东西段展开渡江,主要突破地段选择在芜湖、安庆段;另两个兵团除以一个军进至黄梅、宿松、望江段佯动外,其余5个军作为总预备队。因三野各部距离较近,所以,准备先移一个兵团至合肥,其余3月半出动,以半月行程到达江边。三野指挥机关,拟于3月初移合肥。二野各部因路程较远,拟于3月初移至潢川、固始、六安之线,休整数日后,即向江边指定位置开进。二野指挥机关,拟于3月初移六安。为保证渡江作战的顺利进行,总前委还建议立即成立安徽省委或以豫皖苏分局移至合肥,以统一组织领导原江淮、皖西、豫皖苏等解放区的人力物力,支援渡江作战;建议第四野战军以3个军约20万人迅速南下,于3月底进至武汉附近,牵制白崇禧部,以保障二野、三野的渡江行动。
中央军委、毛泽东主席批准了这一计划,并进一步明确:“总前委照旧行使领导军事及作战的职权,华东局和总前委均直属中央。”为便于统一领导,协调行动,中共中央还决定刘伯承、邓小平、张际春、陈赓参加华东局,并要求立即召开一次华东局会议,具体研究渡江作战诸问题,以及统一江淮、皖西和豫皖苏地区的领导关系问题。
在此期间,毛泽东主席于2月8日发出“把军队变为工作队”的指示,要求军队在渡江南进和解放全中国的过程中,不但是一个战斗队,而且主要地是一个工作队。军队干部要学会接收城市和管理城市。三野前委于2月18日至21日在贾汪召开第二次扩大会议。华东局副书记康生传达了毛主席的指示,饶漱石和陈毅作了报告,强调要学习做城市工作,了解与把握城市与农村的不同特点,依托城市来发展农村。陈毅同志还结合部队中的各种思想反映,强调应正确理解毛主席提出的这一根本转变的精神实质,认真学习政策,做好接收与管理大城市的准备。他说,军队作为一个战斗队,又是一个工作队,肩负着一面作战、一面建设的双重任务。同时,也要妥善处理好两者之间的关系,依据具体情况确定其重点,注意防止出现偏向。
前委扩大会议结束后,陈毅、谭震林等赴中央参加党的七届二中全会。粟裕原定一同前往,但因长期指挥作战,极度劳累,头部伤痛复发,遂请假改赴济南作短期休养。
这时,我和唐亮、刘瑞龙在徐州主持召开了第三野战军第一次参谋长会议,参加人员多是师以上参谋长,也有少数副军长、司令员。会议重点研究加强司令部的正规化建设,进一步检查落实渡江作战的各项准备工作。这次会议开得很有成效。大家对加强集中统一领导,建立起正规化的司令部工作制度,充分发挥司令部机关的效能,提出了许多很好的建议。会后,我把三野司令部建设的情况及这次会议研究提出的改进措施,书面报告了军委副主席兼代总参谋长周恩来。
从2月底开始到3月中旬,三野部队按预定计划陆续向南开进,相继抵达长江北岸。七兵团进至庐江地区,九兵团进至无为、含山地区,八兵团进至扬州、仪征地区,十兵团进至靖江、泰兴地区。各兵团均派出部分部队,包围封锁妨碍我军渡江准备的敌江北桥头堡据点,并以炮火控制江面,积极打击敌人舰艇的活动,有效地控制渡口、船只,开辟渡江通道,保障大部队迫近江岸,全面展开渡江作战之前的各项准备。
在我军兵临长江之际,国共两党即将在北平举行和平谈判。中央军委于2月25日电示,要我军做好先行攻占浦口并炮击南京的准备,行动时间约在3月中旬或下旬,以便配合北平的谈判。并明确指示:“攻占浦口、浦镇的准确时间,必须由中央临机决定,至于浦口、浦镇以外沿江各点之攻占,则由你们自己规定攻击时间。”我急告八兵团即行准备。
为了配合谈判桌上的斗争,渡江作战的时间曾几度改变,开始说“推迟一周”,后又定为4月10日。我感到,这次战役将严格受到和平谈判进程的制约,我们的军事行动,一定要服从政治斗争的需要。攻占浦口、浦镇以及部分江心洲,从军事上讲是渡江战役准备问题,从政治上看,又是一个对敌实施军事压力,威慑敌人,促成和谈签约的重要手段。我与唐亮、钟期光研究确定了攻占浦口、炮击南京和肃清江北桥头堡的作战预案,于3月4日报告了军委。
陈毅、谭震林同志从中央返回后,三野前委开了会。我和刘瑞龙首先汇报了这一段的敌情变化及我军准备情况。之后,陈毅同志向我们传达了七届二中全会精神,强调党的工作重心由乡村转到城市,进入由城市领导乡村的新时期,这是一个重大的转变。中国人民解放军虽然将担负繁重的新区工作和城市工作,但我军永远是一个战斗队,对于这一点,不能有任何的误解和动摇。在今后解放大中城市时,我们要灵活运用北平、天津、绥远三种方式。随着解放全中国的胜利进程,军队进了城,我们务必保持谦虚、谨慎、不骄、不躁的作风,务必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,防止在“糖衣炮弹”面前打败仗。在即将夺取全国政权的关键时刻,二中全会讨论并决定的这些问题,对于我们党和军队来说,是一个具有远见卓识的要求。直到今天,我们想起来,还振聋发聩。陈毅还向我们传达了中央关于华东局领导成员变动的决定:由邓小平任第一书记,饶漱石任第二书记,陈毅任第三书记。
会后,陈毅司令员对我讲,这次从中央开会返回途中,在济南与粟裕同志见了面,商谈了渡江作战问题。陈司令员还交代,要把渡江准备与攻占浦口、炮击南京问题,结合起来通盘考虑。我即向陈司令员提出:为保持尔后渡江作战的突然性和连续性,应向中央军委建议,攻击浦口的作战时间最好定于4月1日开始,以便与4月10日的渡江作战相衔接。他赞同我的意见,并要我起草电报请示中央军委。
军委于3月19日复电:和谈于4月1日开始,5天后可看出端倪。所以,6日左右夺取北岸据点;是否同时攻占两浦,要看谈判情况再定。陈毅、谭震林找我研究后,他们两位首长又致电中央,建议延长攻占敌江北桥头堡、夺取两浦和发起渡江的时间。
3月20日,军委电复:攻占两浦如非渡江所必要,则可以一个兵团监视该敌。对江北岸据点4月2日开始攻击,4月5日或6日完成此项任务,再以一周时间开辟港口并布置船只,如此,则全军可于4月13日或14日开始渡江,并认为这样计划安排对谈判有利。
根据中央军委的指示精神,我们继续加紧准备,调整部署,修订计划,并组织三野指挥机关南移。
3月21日,陈毅、谭震林、唐亮与我一起乘火车到蚌埠。第二天,召开干部会议,由陈毅司令员讲当前形势与任务以及加强纪律性,做好军管准备等问题。
23日夜,三野指挥机关进至蚌埠东南孙家圩子。第二天一早,我向陈毅司令员简要汇报了指挥机关展开的情况,并随他到作战室研究敌情,尔后处理文电。晚上,我根据陈毅司令员的指示,草拟了渡江作战的预案。
25日,邓小平政委抵达。他与陈毅司令员一起主持召开了三野兵团负责同志会议。十兵团因太远,负责同志没有到会,其他几个兵团领导也是陆续前来的。
会上,首先由我汇报三野渡江准备情况和作战预案。然后,邓政委讲了二野3个兵团的渡江行动计划:准备以陈锡联、谢富治兵团并指挥十五、十六军肃清枞阳镇至望江段,首先歼击安庆之敌,现先头部队距离安庆约20余里。他说,第四野战军第十二兵团已奉命沿平汉路及其东侧南下,以主力出宣化店,威胁白崇禧部。“小诸葛”(白崇禧的绰号)为了保守武汉,已将安庆之第四十六军西撤,第七、四十八军沿平汉线集结,桂系与蒋介石之间、白崇禧与汤恩伯两战区的矛盾加深,这种矛盾我们可以利用等。接着,九兵团领导也在会上汇报了兵团部署情况。
26日和27日,会议继续召开。先由八兵团汇报攻浦计划及兵团部署情况。经讨论决定:解除八兵团的攻浦任务;将二十六军东移,加强镇江对岸的兵力;留三十四、三十五军在两浦正面积极佯动,牵制敌人;明确了渡江时对敌江北桥头堡不同情况的处置方法。七兵团领导是最后赶到并汇报的。谭震林副政委向与会的兵团负责同志传达了党的七届二中全会精神。
陈毅、邓小平、谭震林还议论到,中央军委原定4月13日渡江,此时正是农历三月十六,月光通宵,不利于达成攻击的突然性,因此,主张推迟到4月15日黄昏渡江。陈、邓、谭首长还签发电报,将这次三野兵团负责同志会议情况及确定的问题、建议事项等报告了中央军委,得到军委的批准。
会议当中,我接到二十五军的报告:国民党首都警卫部队第四十五军九十七师师长王晏清率部起义,但被敌发现,仅率少数人员乘船抵达长江北岸。王晏清到野司后,我从会议中抽身,接见了他,并从谈话中进一步查实了南京周围地区的敌军部署。
28日,粟裕同志从济南休养返回野司。我把兵团负责同志会议情况向他作了汇报。他谈了对整个渡江作战的设想,胸有成竹地说:在我百万大军直逼长江,拥有战略战役主动权的情况下,可采取宽大正面同时展开强渡与重点突击相结合的打法。我完全同意他的见解。看来,他在休养期间,也丝毫没有放松对渡江作战问题的思考。
傍晚,我们到作战室,再次研究作战方案。最后,确定将主渡方向选择于江阴以西地段,以求迅速截断京沪交通,切断南京周围敌之退路。将野指东移到泰州附近地区,以加强东集团渡江方向的指挥。
30日,野司召开行动部署会议,后勤司令员刘瑞龙、副司令员喻缦云参加了会议。喻缦云讲了去中央军委汇报三野渡江后勤准备的情况。因他调来不久,我们刚认识。说起来他还是我平江长寿街第二高小的学长。会上,我向后勤部领导传达了野直东移的原因及行军路线,并要求对原定后勤部署作出调整。我还与司令部各科科长研究了野直东移与指挥所组成等问题,并指定专人负责,组织拟制行军计划与车辆分配方案等。31日晨,我将三野的整个作战部署拟成电文,致二野并报中央军委。
在兵团负责同志会议期间,邓小平政委提出,要陈毅草拟一个作战纲要。陈毅司令员对我说,这是司令部的工作,你熟悉,马上写一个包括两大野战军行动在内的渡江作战命令。我便根据会议讨论情况拟就,交陈司令员转邓政委审阅。邓政委看后,说大兵团的作战纲要是指导性的,不能写得太具体,主要是说明战役企图、可能的发展变化以及预案等即可,要给两个野战军根据战场实际机断行事的余地。
随即,他亲自起草了《京沪杭战役实施纲要》。纲要明确提出:由粟裕和我率三野八、十两兵团8个军及苏北军区3个警备旅共35万人组成渡江东突击集团,在江苏三江营到张黄港段渡江;谭震林率七、九两兵团7个军共30万人组成渡江中突击集团,在安徽裕溪口至枞阳镇(不含)段渡江;以二野3个兵团9个军35万人组成渡江西突击集团。东、中两集团,统归粟裕和我指挥。西集团由刘伯承、张际春、李达指挥。
4月1日午前,邓政委又召集我们对纲要逐段进行讨论。他签发后,由我交机要科,用三野电台上报中央军委并发兵团以上单位。军委于4月3日复电同意。《京沪杭战役实施纲要》是渡江作战的纲领性文件,纲要确定的具体设想,在渡江战役中得到了圆满实现。这一光辉文献已收入《邓小平文选》第一卷。后来,小平同志在谈到渡江作战时说:“我的指挥部在三野司令部,张震是参谋长。”指的就是这一段情况。
(转载自《张震回忆录》 解放军出版社·2003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