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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居陋室四十四年的刘其良
作者:孙家轩 责任编辑:王月红 来源:《铁军》 日期:2015-06-04 浏览次数:6861
1942年参加革命入党、离休前一直做党的基层领导的刘其良,是我60多年前的老战友。1994年11月,他在南京军区总医院诊断为食道癌,安排他住医院化疗。当他了解一天要花费1000元时,就断然地说:“住院费加上治疗费,一个月要好几万元,这怎么行!我住家里,每天来医院治疗好了。”组织上考虑他已七十几的人,决定每天派车送到医院化疗。他又拒绝道:“我还能走得动嘛。每天自己骑自行车去医院,由我儿女轮流来陪好了。”医生考虑他进食困难,只能靠全流汁维持,而且化疗对身体消耗大,就开了一斤西洋参(1400元)让他煮水喝。本来单位同意报销,但他看到西洋参报销单据后,就找儿女们责备说:“制度规定,西洋参类是补品,是个人自费。”儿女们解释说单位同意报。他随手撕碎单椐说:“我一辈子都未违反过制度,今天也不能特殊。”
50多天的化疗,刘其良硬是坚持每天骑自行车去军区总院。化疗后,他人瘦多了,只是精神比过去好点。50多天化疗不能洗澡,一天他去浴室洗澡,不慎感冒,继而诱发食道癌突变,肿瘤破裂,前后十多分钟就逝世了。
对刘其良的逝世,同志们都很震惊,一些老同志都闻讯赶来看望。一位含着泪花的老王同志说:“我1959年与其良一起工作,他是书记,我是组织干事。1954年工薪制,他就是行政17级。多年不调,有一年工调,幅度小,而他在调的幅度内,可是上报时,他却报了我,自己不报。”
刘其良从部队转业到南京,住在太平南路一个居民大院两间30多平方米平房里,没有厨房、厕所。一住就是44年(直到他逝世)。而单位一次次分新房,他从未开口,有几次单位要重新安排他住房,他却说:“分房对象是困难群众,当领导要放后。”通常人离休退下来前,一般要把房子搞好,甚至有的人不解决好房子就不办手续。他说:“烈士们牺牲前,他们向组织伸手要这要那了吗?!共产党员,共产党的干部,就要吃苦在前,享受在后,不然群众会指着脊梁骨骂我们的!”
刘其良,就是这样严于律己,始终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。他多年来一直看12寸黑白电视,还是儿女们硬给他买了彩电他才换的。他对子女要求也很严格,他常对儿女们说:“我们有今天,是烈士用鲜血换来的。想想过去,看看今天,一切都要知足了!”他要负担三个子女读书上学的费用,还要担负乡下父母和烈士韩玉亭父母的生活费。每月发工资,他是雷打不动首先要给两处父母寄去当月生活费。后来政府对烈士家属每月补助提高,韩玉亭父母来信不要再每月寄钱。他对儿子说:“寄!政府提高补助,是国家没忘烈士。我寄钱,是受烈士之托,是我的义务。”
韩玉亭烈士是山东临沂人。1949年4月23日渡江时,刘其良任指导员,韩玉亭任排长。他们部队是从芜湖裕溪口渡江的,他们连是师的尖刀连。当部队万船齐发突破了长江天险,到了江南靠岸时,敌人江边的暗堡突然向他们猛烈开火。部队受阻退到江边,眼看随后的部队就要靠岸,连长领着一排冲扑上去。但几次冲锋都未成功,伤亡严重,连长、一排长先后倒下。身为指导员的刘其良,正准备率领二排上去,这时三排长韩玉亭肩扛炸药包跑来请战:“指导员,你们火力掩护我,我用炸药包叫兔崽子坐飞机。”刘其良当即命令:“二排火力准备掩护三排长……”这时韩玉亭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刘其良:“这封信,是准备过了长江,解放南京后寄给乡下父母的。如果我回不来,就托指导员……”韩玉亭就扛起了炸药包猫腰向暗堡冲去,在我方猛烈的火力掩护下,轰隆一声巨响,暗堡坐了飞机。后来,刘其良从弹坑废墟中找到了韩玉亭残缺不全的遗体……
解放上海后,刘其良所在的师被改为华东警备第六旅,负责太湖地区剿匪。直到1951年剿匪结束,他才获准回家探亲。他先去山东临沂看望了韩玉亭烈士父母后,才回沭阳看望自己的父母。两家老人都活到80多岁,都是刘其良为他们送的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