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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根龙除恶犬
作者:胡正明 责任编辑:束华静 来源:《铁军》 日期:2014-04-02 浏览次数:6943
1941年,一个日军小分队盘踞在里庄桥,碉堡里养着一条狼狗叫米田那。这狗又高又大,足有百来斤重。被日军抓进碉堡的无辜百姓,经它撕咬,即便不死也要重伤。人们对这条狗恨之入骨。
这年夏天,新四军家属韦金凤被日军抓去。日军小队长宫本一郎审问韦金凤,一旁的翻译说:“皇军问,你为什么叫儿子当新四军?”“儿子大了,腿长在他身上,我怎么管得着!”宫本拿出一沓钞票,又哇哩哇啦一通。翻译说:“只要你把儿子叫回来,皇军给你钱,并立即放你回家。”韦金凤轻蔑地一笑说道:“这钱倒是不少,可中国这么大的地方,你们叫我到哪里找他?”宫本一拍桌子站起来吼道:“你的,抗日良心坏啦坏啦的!”紧接着从腰间抽出长刀,一声叫喊:“米田那!”突然,一条狼狗蹿到韦金凤的身后,在她背上猛咬一口。韦金凤倒在血泊里昏了过去。第二天,韦金凤的丈夫徐云林把家里所有的粮食和种子卖掉,托人将妻子保了回来。韦金凤回到家里,伤口化脓,没几天就含恨而死。
不久后的一天晚上,丹金县抗日民主政府县长薛斌把农抗会会长范根龙叫去:“根龙,组织上决定要你到里庄桥镇上开一家羊肉店,给你五担稻钱。”“我一不识字,二不会算账,怎么能做生意?”范根龙为难地说。“这不要紧,开店是作掩护,你要完成两个任务,一要搜集敌人的军事情报,二要千方百计地把日军那条恶犬干掉。我派虞金海做你的助手。”
几天后,羊肉店开张了,三间店面粉刷一新,几张桌子白天晚上都坐得满满的。可来的顾客绝大多数是伪军和地痞恶棍,他们酒足饭饱后分文不给。不到十天,本钱就快亏完了。在一次会议上,范根龙说:“县长,店要关门了!”“我知道你蚀本了。”县长说:“到你店里吃的这帮家伙,一抹嘴巴不付钱,是吧?不过,你几次提供的情报很及时准确。三天前,日军带着伪军下乡扫荡,遭到我十六旅四十八团的伏击。上级表扬你呢!根龙,你得抓紧杀狗了。”财粮员又给了范根龙三担稻钱,第二天买了几头羊宰了,照常营业。
当晚,三角眼伪军班长带着几个弟兄来到店里,虞金海给他们拿了几瓶酒,炒了几盘羊肉,他们大吃大喝起来。“日军真不够朋友,说我们上次战斗不卖命,害得六个日本兵被打死,还说我们泄露军事秘密。”伪军班长喝了口酒苦苦地说。“放他娘的狗屁!”一个满口金牙的伪军把酒杯往桌上一放,说:“他日本兵被打死几个,宫本心疼,我们弟兄死伤那么多,他咋不伤心!”大金牙用脚狠狠踢了下在桌下啃骨头的米田那。“嘘!”一个麻脸伪军做了个停的手势。这时,两个背着短枪的便衣东张西望地走进店堂。麻脸伪军说:“小声点,刚才我们讲的话若是给他们听到,去宫本那里告密,我们要掉脑袋的呀!”
将近半夜,酒足饭饱的伪军们站起来准备动身。“先生,你们还没付钱呢!”虞金海边擦桌子边说。“要钱?向我们要钱?瞎了你的狗眼!我们向谁要钱?来这里吃,是看得起你。”“我们本钱少,亏不起呀。”“去你的!”“咣郎铛——”伪军们把桌子掀翻,酒杯碗碟全被打碎,翻了一地。“汪!汪!汪!”桌下的米田那仗势叫了几声,跟着伪军们回了炮楼。当晚,范根龙和虞金海就商量杀狗的事。他们准备了一根铁棍,将一头磨得尖尖的,还有一条棉花胎和一包洋灰(水泥),又把打入敌人内部当伙夫的何小胖叫来商量计策……
次日拂晓前,何小胖解开米田那颈项上链条,狼狗直奔羊肉店,用爪子扒门。范根龙和虞金海正在后屋杀羊,听见响声,虞金海把门打开,范根龙将戳着羊肉的铁棍举起,将狗引进后屋。米田那站起来,张着血盆大口咬住羊肉,范根龙就势将铁棍捣进它的咽喉,将狗的腮帮戳穿摁在地上。虞金海用棉胎捂住,使它动弹不得。狼狗四蹄乱蹬,拼命挣扎。“你这个畜牲!仗着日军的势,伤害了多少人命!今天要用你的血来偿还!”虞金海说着便一刀捅进狼狗的肚子。米田那呜了两声,蹬了蹬腿,不动了。范根龙用刀割下狗头,剥掉狗皮,用蒲包装着埋进河泥滩里,狗肉送到了新四军部队,给战士们改善伙食。
白天,日军发现米田那不见了,到处寻找都不见影子。晚上,日军站在炮楼上喊魂似的:“米田那!米田那!”一直叫到半夜。镇上的老百姓拍手称快,议论纷纷:“这条恶犬十有八九被新四军杀掉了,真是为老百姓除一大害啊!”